第一百六十八章:再遇故人-《锦香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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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别睡。”他重复这两个字,我记得上一次他这样跟我说时,是在皇宫的冰窖里头,为了获得我的信任,设计了一场又一场戏码。

    我应付他而点头,继续把眼睛闭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手腕上的伤怎么来的?”他忽然问起这一句话,扰人清梦。

    我看到自己左手上依旧清晰可见的伤疤,在不明晰的光线下丑陋如一条扭曲的长虫。

    我把袖子往下拉了拉,勉勉强强刚好遮得住。

    以往,这个地方是被离心扣所遮挡住的,后来,那个镯子也被我毁掉了,化作风中一抹灰尘,什么都不剩。

    “作茧自缚罢了,我虽曾与你讲过,但既然你不记得,那就不要再问了。”

    他沉默,手指收拢。

    我悄悄调整了姿势,找一个很舒服的位置躺下去。

    车轱辘的声音混合车夫驾马之音,再无其他。

    “我从来没告诉过你,宣亲王府婚宴那天,山崖之下,我以为你要死了,我就想,哪怕是死了,我也要带着你一起走。我叫你名字,你不回应,我觉得不如自己一起死掉算了,死了,就不会这么难过了。千算万算,还是走错了一步,一步错,步步错。我不该救你,让你有机会杀我的家人。”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,往事又被勾起来,我是恨他啊,也恨自己。

    “山崖?”他疑惑的声音倒不像是装出来的。

    我只觉得伤口更疼了,差点也说不出话来,只能笑着道:“你不在乎的事情,既然不会记得。”

    他却显得异常,“你是说......婚宴那天,我们掉下了山崖?”

    我不想再在这个毫无意义地话题上继续争论下去,于是闭上眼睛假寐。

    不知怎么的,伤口越来越疼,把衣服微微解开一点,止血药已经不再起作用了,血液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,衣服湿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他从后面拿了些绵纱,按压在伤口周围,力道不轻不重。

    “现在不能睡,等到了地方你再睡。”

    “你怕吗?怕我死掉,你就没有可以报复的人了是吗?”

    他凝视着,四目相对,目光冷冽。“柳素锦,你若是明白人,就知道什么该做,什么不该做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明白人,不会像你一样恩将仇报。”愤懑脱口而出,胸腔里一口淤血也涌上来,吐脏了白绒毯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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